【凤归】031
第三十一章
云雾缓缓散开，银白的月光透过罅隙，流泻而下。
夜幕中的天墉城终是渐渐寂静下来，不过今夜注定……是个不眠之夜……
天墉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，自是惊动了掌教真人，问讯赶来的涵素收拾了残局，安置好了昏迷的众弟子和幽都婆婆。
叮嘱过陵越后，看了一眼红玉，便率先回到了剑阁。
红玉收到了涵素的眼神，微微颔首，也转身准备离开。离开前，眼神落在了不远处站在陵越身旁，正说着什么的欧阳少恭身上，双眼略微眯起，回身离开了。
欧阳少恭如有所感，微微侧头，正看见红玉的背影，眉尖略微挑起，就被陵越的声音夺回了注意。
“今夜竟然有人两次盗剑，多亏了少恭你的阵旗，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平息。”陵越看着欧阳少恭，认真的说道。
“这没什么，能帮到你就好。感谢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。”欧阳少恭回过头，唇角一抿，摇头笑道。
那笑容和煦可亲，不过陵越硬是从中看出了威胁之意，心底一片柔软。
“还是多亏了大师兄啊，没有大师兄怎么可能击溃敌人。”芙蕖在一旁站了半天，愣是没能插进嘴，只能噘着嘴，大眼睛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人，眼看着两人互相对视也不说话了，连忙开口说道，边凑近陵越，讨好的笑笑。
“第二个黑袍人的实力很强，若不是他之前已经受伤，我们不是他的对手。”陵越侧开一步，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她的距离。
“本来就是么……”芙蕖嘟嘟嘴，还是认为她的大师兄最厉害了。
陵越十分无奈，忍不住看向欧阳少恭，不过少恭除了最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，现在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里了。
欧阳少恭暗暗的思索着那黑袍之人的身份。
鬼气萦绕，难道是鬼界之人？不过那淡淡的死气又是什么……
“不过……竟然有两批人在同一天闯天墉城，还有这么巧的事情，真是奇怪。”芙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木条，又抬头看了看剑阁破损的窗棂，不由气愤道。
“不……这两批人出现时机太过恰巧，行事周密，更像是有所预谋。”陵越皱眉分析道，他并不认为今夜来的鬼面人与黑袍人为各为其主。不过说起鬼面人……陵越看了一眼欧阳少恭。
“陵越说的有道理，鬼面人率先出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，再由之后的黑袍人盗剑，计划精确周密……”欧阳少恭再次看向地上的那一滩黑血，略一思索，便走过去蹲下。
陵越认真的看着他动作，芙蕖也闭上嘴不再说话。
欧阳少恭仔细观察了一番，白皙的手指就朝那滩血迹伸了过去。
“等等。”陵越忽然开口，上前一步，拦住他的手。在欧阳少恭疑惑的眼神里，自怀中取出一只手帕小心地沾了地上的血，随后握着欧阳少恭的手，将手帕交到了他的手里。
欧阳少恭怔愣着看着手中雪白的手帕，陵越温柔的笑容近在咫尺。
——陵越……这一世，纵使天命不认，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……
他一双黑沉沉的双眼凝视着陵越，带着沉沉的信赖与执着，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偏执与执拗。陵越在他的目光之下，亦是不避不闪，对视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爱意与坚定。
半晌，欧阳少恭嘴角弯起，笑容温柔而恬静，看上去便无端让人觉得幸福。至少芙蕖作为一个旁观者，虽然不能尽懂，却仍是能够体会出那份幸福。就好似就流浪已久的旅人终是踏上了归途，寻回了故里。这样一份幸福……任谁都不忍打破。
欧阳少恭缓缓的收回手，凑近鼻尖，轻轻嗅了嗅，怪异的气息霎时充斥着他的鼻间。他仔细的辨认着几种交织的气息。
兀地，一道恍然闪过，几乎让他忽略的气息让欧阳少恭睁大了双眼，惊讶道:“这是……魔气？”
“魔气？”陵越闻言，接过少恭手中的手帕，也凑到鼻尖的跟前闻了闻，除了雄厚的鬼气，并没有什么发现。
“不错，隐藏的很好，但仍是有迹可循。”欧阳少恭肯定道，几乎可以断定……
“是魔界之人？”陵越脱口而出，正对上了欧阳少恭心中所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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